这座古城有2350年的历史。古城有四个城门,分东南西北门,城门把人区分为城里人和城外人。今天城门随着年代的久远已不复存在,那古风庄严的城门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大院生活甜在心
北兴街居住在城门外的人生活中有三件大事,圈地,盖房,置家业,是城外部落到新城市人生活的三个目标。沿街的两旁,一间两间房就是一个家,家户多了就自然形成了院子,那是洒满快乐充满温馨的大院。
在城外居住的人既算不上是城里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农村人,只能定义为城市户口的非原住民,憧憬着通过勤劳工工作真正融进城里生活,从此改变人生的命运。我生长在这城外的环境中,过着不耕地种田的农村生活,享受着非城里非农村人的中间地带。
古都S城的北门外,是一条由南至北的北兴街。从开始的*一户人家扎根在这里,经过岁月流长的演变,就形成了初具院子。住在院子里的人,富人少,穷人多,有权力的人少,平常百姓多。唱河南梆子戏的北兴剧院、喝茶聊天听故事的说书院、居委会的讲习所,构成这条街上的主要形象,大院是这条街上点缀的一片绿叶。
在这座大院里,居住着不同籍贯、不同民族、不同职业的十几户人家。这些纯朴而又普通的人们,由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生活中的期盼日有三餐果腹,夜有一觉安眠,同聚到一座城市,同住进一座自然形成的大院,成为城外“小村庄”的新邻居。
大院人是享受城市供给的夹层部落。太阳东边升,西边落,大人每天上班,孩子们每天背着书包上学。门前开垦一片小菜地,出门就看见一片一片的菜地,绿色既养眼,又带给人一天的新鲜的空气。散养鸡,坑养猪,满院子鸡跑羊叫。
住在这个院子的人都喜欢养鸡。住家户养的鸡一个明显的特点:母鸡多,公鸡少,为的就是家里的菜蓝,餐桌品种丰富。各家的鸡窝都是建在自家的窗子下面,孩子拣菜叶,鸡吃人吃完的,人吃不了的,鸡有吃不完的,就洗净窝在缸里做成酸黄菜。院子里人养鸡都是从小养起,一元买五只鸡,等小鸡长大了,公鸡杀吃肉,母鸡就留下来产蛋。茅房经常发生小鸡掉进粪池子被淹死,心里总会让人不由的疼半天。
清晨,每家起来的*一件事,把关了一夜的鸡放出来,放前还要亲手摸上一把,看看哪只鸡要下蛋,作为一天的重点事项,把下蛋的鸡看管好。有时很长时间不见鸡下蛋,嘴上埋怨说,“只见鸡拉屎,不见鸡下蛋,白养啦。”过些日子,一只母鸡就领回一群小鸡娃;还有的时候,几天过去,在堆积杂物的地方,就会找见自家母鸡下的半筐子鸡蛋。孩子们过生日,才能吃上两颗煮鸡蛋,都会被家人在身上滚来滚去,滚运气,滚福气。
清晨,公鸡打鸣,把爱睡懒觉的人从梦中叫醒。这些鸡还是给人们预告天气的信息员,明天好天,早早就进窝睡觉,明天有雨或是阴天,它天不黑就不上窝。大院的人们喜欢养的是那些带有副业性家禽动物,不养纯欣赏性的动物,受着很深厚的小农经济思想影响。买几元钱的小鸡,从还没有拳头大养到手捧大,每天看着鸡一天天长大,心里被快乐占据着。
一次,有人家丢了鸡,满院子找不见。那是一只正下蛋的母鸡,气得那家人在院子里骂。听见骂也没有人接话,做贼心虚,没做贼怕啥呀。
那人骂半天还是不解恨,回家拿一个脸盆,边走,边敲,边骂。脏话,难听的话都骂遍了。后来,那只鸡死在了鸡窝里。家里人不声张,杀了,炖了,全家人饱了口福,没几天全家人的嘴都烂了。嘴上抹紫药水,走在院子里低头,捂脸,恨不得一溜小跑回家。
送走夕阳,黎明在鸡叫声中醒来。太阳爬上天空把温暖普照在院子里。
一盏灯照亮温暖的家
在城外住的家户多数都是“一头沉”。女人在家做家务,男人上班挣钱,学龄前的孩子在院子里疯玩,学生迎着太阳上学校。
旧时的习俗在不曾相识的邻居们中间沿袭、流传。谁家迎娶新媳妇,大孩子们结帮簇群,闹新房像悟空大闹天空一样。折腾得新娘面红耳赤,猛虎斗不过群狼的新郎也只能称臣告饶。待人闹足,玩够了,人走了,房空了,一切恢复平静。准备入睡的小夫妻还要留神有人听房,弄不好小夫妻的夜半悄悄话,明天就成为新闻播遍整个大院。每年家家都要去日用商店里添些碗筷,以示人丁旺盛。
清晨,大姑娘、小媳妇都是在院子里梳头,一只发卡衔在嘴里边,头偏向一边,从上往下,梳完右边梳左边,朝阳映照在脸上,梳头的动作酷似拉小提琴一样美,梳完,秀发朝背后一甩,转身走回房间洗脸。妇女们干临时工,时间长了,厂里要求给转正式工作,女人们就是不人同意。工作固定了,害怕人也被固定了,再没有办法照看孩子。生孩子,养孩子,就是女人很大也是很崇高的职责。
北兴街路西,有一家煤店,煤是露天存放。买煤是按人口多少核定,凭“煤本”定量供应。买煤也要等连续几天晴好天气去买,那样买的煤能多烧几天,雨后买煤水也一同卖成了煤价钱。入冬前,买煤人多,那年代,买什么都要排队。凭本开票要站队,开出来票交钱也要站队,三轮车除皮重要站队,装好煤称重还要站队,总之程序烦琐复杂,买一次煤要耗去半天时间。小孩子调皮,除皮重时,趁人不备在三轮车上放两块砖,为的是增加皮重,装煤时再把砖扔掉,用小伎俩能赚多烧几斤煤的便宜。
跟着火车屁股捡煤核,那也是孩子们的快乐方式。等火车停下来,小伙子们眼睛盯着。看着火车头开走后,一群孩子蜂拥而上,三五下就按人头均分为几个小炉渣堆,然后在占领的“小山头”上开始捡煤核。放学后,一群孩子们,提着篮子,撵火车屁股捡煤渣。
回家的路上,手臂上挎着篮子,装半筐煤核,人小身体轻,为和篮子调整平衡,整个身子朝一边歪斜着,脸上划出一道道毛笔泼墨画。沿铁路返回时,随手捡拾几个空烟盒,经常能捡到当地少见的烟盒,各地稀奇的烟盒也能捡到,有了多种品牌的烟盒,那是在伙伴中很光彩的事,在伙伴中有了“鬼”的资本。
星期天,大孩子会纠集上院子里的小伙伴,上塬到农民地里去薅苜蓿菜,回家来拌上玉米面,蒸成疙瘩,蒜轧成泥拌疙瘩特好吃,既当菜,又当饭,那年代吃什么都是香的。养鸡吃蛋,捡煤核烧火做饭,捡砖头块圈地盖房。开一片菜地,种几棵丝瓜,栽几株葫芦,省下的都是买菜钱。留下第二年的种子,瓜瓤可以洗碗刷锅,葫芦用作舀水挖面的瓢。拉风箱,烧地火,城外生活,乡村日子。大院人生活很普通,人们心理总是很满足。
街上的老太太们和院子里的女人们组织义务巡逻队,晚上把一条街上的几个院子都要查看几遍。晚上巡逻,看见一家亮着灯,拿手电筒朝屋里照来照去。
第二天见面,说:“昨晚上睡觉凉快吧。”
听者明白,满不在乎驳道:“爱看就看吧,大家都一样。”
老太太巡逻队,每天晚上睡觉前转一遍,半夜起来再转二遍,天亮前转三遍。手里拿一根棍和手电筒,老太太们不灵便的腿脚,也能把贼吓跑,她们每夜巡逻还是让院子安全了。
老太太巡逻队,使整条北兴街都显得格外平静。
月亮挂在屋檐上
半夜,街上的锣鼓把人们从睡梦中唤醒,很高指示让人们的神经活跃起来,亢奋。街上,涌动的人群中,把很高指示传递。院子里住着一位小厂的厂长,也算是院子里很好的高干了。早晨,打倒某某走资派的标语写在院墙上。
大院里有口水井,早年是做豆芽人为用水方便而掘的,后来生意不好,做豆芽人走了,房倒屋塌了,那口井保留下来,成为养活大院里几十口人家的救命水。再后来家家接通了自来水,井被填埋掉,那眼井却保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大院里有棵老槐树,树龄和大院的形成年龄一般大,春天里大院人吃树上的槐花,夏天槐树展开茂密的枝叶,像遮阳伞一样,让人在树下纳凉。大院的夜晚一片漆黑,男人们在各家门前铺开凉席,光着身子纳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聊天。
院子里的人都把公厕叫“官茅房”。出大院,再拐个弯,走一段路,有一所环卫局建的公厕。那个年代,公厕比自家的房子还要好还要高档呢。前院建了一个茅房,砖砌的池子,矮土坯墙,露天,只有蹲坑,由于是建在院子里,没有男女标志区分,只是女厕大,男厕小。调皮的男孩子,拿起小鸡,“水枪”就能射得飞过墙去,隔壁就回应一句骂声,“是哪个鳖孙子,看过去把小鸡拽掉。”
早晨,内急的人要跑外面的官茅房,院内的茅房蹲坑少,碰上有人上大号,有人会急得在厕所门前又蹦又跳,憋得满脸通红。农民把厕所建在院子里,就是一个小型化工厂。院子里有了厕所,住家户方便了,平时家里用一把麦秸,用一车黄土,你告诉看厕所人一声,不几天就送货上门了;偷粪人猖獗时,农村人还送来些红薯、嫩玉米棒之类的稀罕物,让大院人帮忙看管厕所,撵走人造化肥的“偷窃者”。当每家有了卫生间,东家嫌脏西家说臭,把院子里的厕所视为公敌了,在一片吵吵声中,厕所也被拆了。
冬天,在天还不亮,就能听到担挑人的叫喊声“倒尿了。”那声音把整条街的人从梦中叫醒来。农民进城“收尿”,是一项极为重要的工作任务,那年代化肥不好买,“收尿”对农民来说就是地里能多打粮食的手段。
院子里的人很怕下雨天,家家都是摇晃的房子,漏雨的屋子,屋外下大雨,房里下小雨,外面不下雨了,屋里还在下。雨下的时间长了,雨水灌进房间,用脸盆往外舀水。大院没有排水沟,每逢暴雨到来,家家都在门前堵水,不让雨水淹进房子。日久天长,土垫高了,院子高房屋低,满院的雨水往屋里灌,水患成为大院人的一块心病。大家集资买回水管,一声吆喝,男女老少都走出家门,义务修通了排水沟。
大院由疏到密,每寸能利用的空地都盖成了房屋,昔日的菜地平了,猪圈也填了,鸡窝也拆了。为翻建房屋邻里争吵不休,唾沫星飞溅,有一种要“火并”的架势。东家人翻新屋伸展长了一砖,西家人扩建房多占宽了一尺,吵完架还依旧是邻居,谁家做点好吃的,打发孩子,这家送,那家端。
家在扩张中得到了满足,家温馨了,人也舒适了。屋连着屋,墙挨着墙,走出门人挤人,头碰头,难堪重负的大院终被挤破了。儿子结婚带上妻子搬进厂里去住,离开了大院;女儿爱上郎君出嫁,也告别了大院进了婆家门。孤独的大院走上了城区改造的祭坛,老人们流泪相互告慰、道别,邻居四十年吵闹中建立情意难以割舍。
透过房与房的间隙看,月亮就挂在屋檐上。院子里的人有时自私到毫厘必争较真,有时又慷慨到情愿割自己的肉给别人,在这些普通人身上读懂真爱的价值。
大院的日子结束了,那年代很穷,人很快乐。那曾经有过爱的家,如今不留一片瓦一页砖,离开了。把爱留在那里,把童年的快乐和幸福留在了那里。
得了女性癫痫病该怎么办癫痫病发作的时候尖叫正常吗郑州治疗癫痫病的医院应该如何选择?现在治疗癫痫的方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