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妹从父母家出来后,又只身来到劳务市场找工作。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来劳务市场招聘的、应聘的人渐渐地少了,结果傻妹并没有找到去服装厂打工的工作。就在傻妹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一直在劳务市场转悠的男人又走过来搭话:“还没找到工作呀?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我说的这份保姆的工作吧。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我叫许光,家住客车新区22栋2单元504室。我在客车厂、国凯公司上班,是模具车间的车工。你去我家帮我照顾几天我爸爸行吗?”傻妹不想应聘这份工作,想回绝对方。所以就不冷不热地回答着:“有那么多在应聘保姆的人呀,你还是去找她们吧。”那个人还是不死心地凑近了傻妹的身边,眼睛上下打量着傻妹,低声说到:“这里乐意当保姆的,几乎都到我家干过了,她们都是干几天干不了就走了。我现在雇不到人。我天天要上班,我的女朋友不伺候我父亲,我妈早没了。家里没有人照顾我爸爸不行啊,他瘫在床上,动不了,你去帮我几天就行,等我雇到保姆,你就再找服装厂的工作还不行吗?你现在也没找到服装厂,就去帮我几天行吗?就几天。”
傻妹感到纳闷:“为什么别人到你家干几天就走呀?”“因为我爸爸老头不讲理,脾气不好。太气人,还打人骂人,前几个保姆不顺他的心思,都让他给辞了。”“我去了他不也得这样吗?”“不能的,新去伺候他的,头几天他都不打骂的,而且还很老实听话的。”“奥,是这样啊,那好吧,我去帮你几天,你快点找到保姆啊,我还得找服装厂呐。”许光一边走一边说:“你在监狱这么多年苦坏你了、你的身世太可怜了、你的审判长太缺德了、你的丈夫太不是人了。我看着都气不公,我很恨对女人不好的男人了……
傻妹跟着徐光来到他家,伺候起徐光瘫痪在床的父亲,可是她的心里还是遐想着找服装厂的工作。傻妹几次追问徐光重新找保姆一事。许光总是推辞说没雇到合适的保姆,让傻妹再辛苦帮忙几天。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许光也没雇到保姆。许光的女朋友,是一个24岁漂亮的女孩子,叫于洋。她有时三天两头的来,有时半个月也见不到个人影。这天许光对傻妹说,“崔姐,我下午四点去上班,你在三点半之前把我叫醒,你可别向每天那样喊我一声,弟弟到点了,起来去上班就得了啊。我今天可是喝多了,你无论咋样都得把我叫起来去上班呀。”
傻妹按他的吩咐,到点时咋叫咋喊,许光就是一动不动的躺着睡觉。傻妹没办法就去拉他起来,不料许光一把拉住傻妹的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傻妹隆起的胸脯。他喘着粗气对傻妹说,“崔姐,崔姐,我喜欢你,我,我爱上你了”。说着就一把把傻妹抱进自己的怀中,一下子扑倒在床上,一只手撩起了傻妹的衣服,使劲地握住了傻妹高耸的乳峰,嘴冲着傻妹的脸吻了下去。傻妹慌忙地躲闪着、奋力挣扎着。“哎呀老弟,你喝多少酒呀?快醒醒去上班吧,我是你傻大姐,不是于杨。”“我今天不是夜班,我不去了,崔姐,我爱……”傻妹使劲挣脱了许光的纠缠,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惊魂未定的傻妹,心通通直跳。她一边整理着凌乱的衣服,眼泪噗噗地流了下来,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不幸,漫长的牢狱之灾,好不容易盼到重见天日,以为前面的日子会柳暗花明了……自己不怕吃苦,想靠自己的辛勤劳动使今后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可是怎么会这么难呀?这个许光真不是个东西,自己有女朋友,还打歪主意。自己得必须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傻妹一夜辗转起伏,也没睡好觉。第二天,傻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对许光说:“弟弟,我来在你家当保姆,已经快三个月了,起初你只说让我帮你几天,我帮你都三个月了,你把工资算给我,我要走了。你要是雇不到保姆,去求别人帮帮你吧。”许光露出一脸的无奈:“大姐,我现在真没有钱给你,我给我姐打电话,让她给你工资吧。”“姐,小崔非要工资走人啊,崔姐,我姐让你接电话。”傻妹接过电话:“小崔,你先别走,我在北京呐,得过完年回去,你看也快过年了,你就再帮帮我弟吧,我听我弟弟说,你这个人特好,我爸那么难伺候,都对你伸大拇指。我爸初六生日,我们都回去,我回去后把工资一分不少的都给你,还会多给你一些的。”傻妹无奈,拿不到工资也走不了呀。
这期间,许光的姐夫,李国庆替代许光的姐回来一趟,他和许光约见于杨一次,(于杨是许光的女朋友)回来后,傻妹听他对许光说,于杨你娶不起的,更养不起,这家伙,酒比我能喝,烟比咱两个人抽的还多,我让我哥把你的工作调一下,你挣得钱再多,也养不起她,你和于杨赶紧分手吧。两个人沉默之后就是一阵耳语。一天,许光的小姐夫对傻妹说:“小崔,许光对你表达的意思你懂吧?该接受就接受呗。“傻妹说许光不给我开工资呀,给我工资我接收啊,你回来为什么不让他小姐回来,为什么不把我的工资给带回了啊。”“你要走他会难过死的,而且老爷子也不让你走啊,以前请来那么多人,没一个伺候他这么好,你别老说现在不想再婚了,你一个人这样飘着不行呀,你得有个家,你得有人疼你呀,你别看许光现在上不上班的,就开三百六那点工资,等我们从北京回来的,我哥李培庆是客车厂总厂长,我让他给许光调动一下,他还能就挣这点钱吗?”傻妹说着自己不想再婚,不能和许光再婚的话,都被他们轮番作战地给说服了。各方面都认可傻妹了,许光认可傻妹大他八岁、认可傻妹不是朝族、认可傻妹是农村的、认可傻妹啥也没有、傻妹的过去更让他们心疼,并保证日后就是飞黄腾达了,也绝不会变心的等等,傻妹答应考虑考虑。
第二天是许光的大姐夫妇在川王府请吃饭,第三天是万福小吃城……几个回合下来,傻妹无言以对了,许光和傻妹登记结了婚,他们在德汉啤酒城举行了婚礼。婚后,傻妹一边伺候瘫痪在床的公公,一边四处去找服装店,干洗店,去要来一些棘手的服装活干,这样的棘手活都是很难做的,急等取走的,工资却给的特少,一套婚礼西服,裁剪用不上四十分鈡,手工费三到四百元,要做好做完一套婚礼西装,很快也要一天半的时间。傻妹会裁也会做,她就总想自己开服装店当老板。可是,老人瘫在床,需要伺候,没办法。她的理想实现不了。而许光也总是给傻妹捣乱。以前他就是三天两头的到工厂看看拉倒,现在他不去了,在家瞪着眼睛看电视。
往往傻妹在服装店取回来做的活,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服装店把急着取走衣服的人打发到傻妹这来,许光看是女人来他就乐呵呵的,要是男人来取活,他就不给开门,大骂人家,滚,一次被骂的男人急了,和许光从五楼打骂到一楼外。人家是给他妻子来取连衣裙的,傻妹一再说好话相劝,才平息了此事。再去要活的时候,服装店的老板很生气地斥责傻妹;“你管管你家的老爷们,咋回事呀?人家去拿取衣服,他骂人家,干什么啊?再这样不给你活干了。”傻妹的脸上挂不住了,回家问许光:“你干什么乱骂人,人家来取衣服招你惹你了?”“我一看那个人,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就不能让他进咱家的门。”“神经病啊你,咋男人在你眼里都不是好人呐?这个你看像个流氓,那个你看是个坏人的,你不让人家进屋,把人家衣服拿给人家也行呀,真是不可理喻。”
一次性的浴衣,三毛钱一套,傻妹一边坐着家务,伺候着老人,哪天都要起早贪黑的做出来三,五百套。四楼住的阿姨来找傻妹了;“小媳妇,你没黑没白的这样干,你不要命了?阿姨得要命呀。你在阿姨头上做缝纫机的活,突突的让阿姨休息不了啊。以后干活不许再超过半夜了。”“是,是,阿姨,对不起,以后晚上干活一定不过半夜。”
许光的父亲,是一个伤残军人,身上很多处刀枪伤疤,在战场上,被炸掉了鼻子,瘫在床上的他,脾气不好,常常闹着要酒喝,不好哄。这天老人又闹着要酒喝,傻妹对老人说:“不能多喝酒,对健康有害。”老人就是喊个没完;“给点酒,给点酒,给点酒。”许光端过一杯酒对傻妹狠狠说;“你给他喝,喝死他。”傻妹没理许光,许光就给老人灌酒,还没头没脑的殴打起老人来,一边打老人,还一边骂着;“我给你点酒,给你点酒,我灌死你,我打死你,你她妈的当年是咋打我妈的?咋打我姐的?我一想我妈挨你的打,我就想打死你。”傻妹吓得拼命的拉住许光,许光就打起傻妹来。许光打完后,傻妹看着被打的老人额头青肿,胸膛也是。再照镜子一看自己,更是五官变了型。傻妹气的质问许光:“婚前你向我求婚装的人模狗样的,自己说服不了我,让你的姐姐姐夫们说的我认可了你,婚后才几天啊,你就暴露出你的本性来了,我以为你很好,装得那么好,没想到你是个畜生,流氓,我们离婚吧。”说完傻妹走了。傻妹走后,老人哭着不吃一口饭,他骂许光滚蛋,他不再喊给点酒了,而是喊着:“找小崔,找小崔,找……许光的大姐来了,她给傻妹打电话:“我把许光骂了,你原谅许光吧,回来吧。我们谁喂饭老爷子都不吃,就是喊,找小崔。你不回来,老爷子会活活饿死的呀。”就这样,傻妹原谅了向她认错,保证以后不再打瘫在床上的老人的许光。傻妹问许光,干什么那样打老人,老人打过你吗?许光说,他从小到大一家人非常的溺爱他,他爸爸一次也没打过他。
许光的小姐夫妇从北京回来,通过许光小姐夫哥哥的关系,给他调动了工作,许光的工资一下子就挣到四,五千元了,他开始变了,经常找各种借口不回家。入冬时节,老人犯毛病,一天比一天严重,傻妹让他帮自己把老人送医院,他向没听见一样,而且一出家门,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关机。傻妹心里有了疑问。问许光为啥不把老人送医院,他说他小姐夫妇给老人算卦,说老人到寿了。五楼,没有电梯,傻妹一个人没有办法把瘫在床上的老人送医院,只好到社区的诊所把大夫请家来给老人看病、打针。
老人走的那天上午,他用那只好使点的左手,紧紧的拉着傻妹,一边哭,一边说:“孩子我感谢你,许光是个混蛋,我的病是被他气出来的,我是被他活活打的起不来的,许光的前妻,是别人给我介绍的,他背着我和他继母好上了,并跑出去过了好几年,他不回来拉到,回来就打骂我,我瘫了。他回来请保姆伺候我,一个个被他请来的保姆,没两,三天就和他睡一起了。我晚上要想喝点水什么的,咋喊都不过来,许光过来打我,她们都不拉着,还嘻嘻嘻哈哈的笑,所以我就把她们一个个的都打骂跑了。他和一个有丈夫的保姆过上了,又和他前妻离婚了,那个保姆的丈夫找来,才把那个保姆领回去。起初我也以为你和他们一个样,可是你不一样,许光打我你就拉着不让他打我,我是不怕他打的,枪林弹雨我都没怕过,还害怕许光打骂我吗?我战场上没倒在敌人的脚下,却倒在儿子脚下了……老人一边说一边哭。傻妹不让老人哭:“爸爸,您好好休息,我找车送您去住院。”傻妹一边打120一边给许光打电话,许光关机,傻妹拼命的从家一口气,跑到客车厂,门卫不让进,傻妹说丈夫关机,公公病的很厉害,傻妹哭着给门卫跪下,门卫才让她进去找许光。
120没有留住老人家的生命,在老人家的葬礼上,许光的家人没有一个因老人的去世而难过落泪的。许光的婚外女友也出现在老人的葬礼上,这个女人,是许光小姐夫妇给他物色,挑选,安排好的一个年轻的姑娘。老人去世后,傻妹想着老人临走前对她说的那番话,还有现在许光的言行,就认真的向许光提出来,协议离婚。许光不同意。
傻妹开始四处寻找工作,她在报上的广告栏里找到了工作,桂林路一个叫(日彤天)的皮装精品行。聘用一个会服装裁剪,设计缝纫的员工,傻妹电话联系上店老板娘,老板娘姓马,记不太清老板娘叫马艳秋还是叫马秋燕了。傻妹提前一天半通过老板娘三天的考试时间,设计,裁剪,缝制好一件*皮装挂在她的店铺中,老板和老板娘满意的和傻妹签定了工作合同,每天早8点,到晚8点,月工资2950元。傻妹正式上班后,许光是一有空就打电话,让傻妹回家给他做饭,说你是我老婆,就得给我做饭,洗衣,伺候我。
高档的皮装,皮子都是老板娘在广东呀北京的,空运过来的。一寸皮子也差不多是一寸金,傻妹设计,裁剪的时候,那敢走神呀,她就耐心的对许光说;“等我回去给你做饭好吗?要不你自己做点吃的,或者去买点吃的行吗?你别老打电话打扰我的工作行吗,我是不能马虎一点点的。”说什么也不行,傻妹就不接他的电话,老伴娘接几遍就烦了;“你丈夫可真行,电话没人接,就打个没完没了的,接起来就是让你回家给他做饭,真能气死个人啊。”这是一个下大雪的天气,傻妹在日彤天精品行忙乎到下班晚8点,她急忙忙的往229站点走,看见路边卖的菱角还在冒着热气,她说,是刚煮出来的吗,人家说是,傻妹说快点给我来一斤。傻妹拎着菱角从林路坐229到长客新区已经晚上九点半多了。她一进家门,看到满屋子的啤酒瓶,一屋地的烟头,许光在床上扒着,她放下手里的菱角,走到床边;“快起来吃你很爱吃的菱角,还热着呐,我去做饭,哎呀,你可真是的,我打工能向在家里伺候你爸爸时那样吗?你饿了不爱做饭就去买点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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